第62章 夜色歹人(第4页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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&0t;她姐姐留下的。
&0t;老鱼头压低声音。
他摩挲着粗瓷酒杯,浑浊的眼睛里映着跳动的烛火:&0t;那天杀的匪帮来村里抢人时,家家户户都拴紧了门闩。
老头子我活了六十多年,从没听过那么多姑娘家的哭喊声&0t;
他的手指在桌面上划出几道深痕,&0t;等动静消停了,这丫头从地窖爬出来,整个村子都空了。
&0t;
小女孩突然把脸埋进雀翎的衣袖,单薄的肩膀耸动着。
老鱼头伸手想摸她的头,却在半空停住了:&0t;从那天起,这孩子就跟丢了魂似的,天天在官道边上转悠。
有次差点被马车碾着,我把她拽回来,她只会反反复复说&039;阿姐被带往东边了&039;。
&0t;
油灯&0t;啪&0t;地炸了个灯花,老掌柜的影子在墙上猛地一颤:&0t;我问她东边是哪儿,她竟指着官道尽头的日出方向。
唉,玉罗城离这儿百多里地,她一个娃娃&0t;
他摇摇头,从怀里掏出个粗布包,&0t;后来我就哄她,说西边来的商队里常有善心人,你且在我这儿等着。
&0t;
布包展开,里面是半块硬得像石头的麦饼,边缘还留着小小的牙印。
老鱼头的声音突然哽咽:&0t;这傻丫头,每次讨到吃的都要留一半,说是给阿姐备着的&0t;
雀翎突然抓住小女孩的手腕——那孩子正用指甲在自己掌心刻血痕,旧伤叠着新伤,组成一个歪歪扭扭的&0t;东&0t;字。
月光从窗缝漏进来,正好照在她颈后那片青痕上。
话没说完,小女孩突然把绣片紧紧捂在胸口,眼泪大颗大颗砸在桌面上。
&0t;我想去东边&0t;小女孩突然开口,声音细得几乎听不见,&0t;老鱼伯伯说会有好心人经过&0t;
院外传来夜枭的啼叫,月光透过窗棂,在地上投下支离破碎的影子。
李当归与雀翎对视一眼,两人同时看向东方——那里的群山背后,玉罗城的轮廓正在夜色中若隐若现。
晨光微熹时,客栈门前已备好车马。
老鱼头用粗布包了十几个刚出炉的肉饼,硬塞进李当归的行囊里。
小伙计红着眼眶,把一柄小巧的桃木剑挂在小女孩腰间——那是他连夜雕的,剑柄上歪歪扭扭刻着&0t;平安&0t;二字。
&0t;恩公啊你们可一定要保护好这孩子!
&0t;老鱼头攥着李当归的手直哆嗦,另一只手不断抹眼泪,&0t;这丫头打小没出过远门,夜里怕黑,睡觉爱攥衣角&0t;
雀翎蹲下身,替小女孩系紧斗篷的带子。
孩子突然转身扑进老鱼头怀里,把脸深深埋进老人带着油烟味的衣襟。
老鱼头抖着手从柜台下摸出个褪色的香囊:&0t;带着这个,里头有镇魂的艾草&0t;话没说完就哽住了。
商人老陈在一旁搓着手,欲言又止。
李当归拍拍他的肩膀:&0t;陈叔放心,到了玉罗城您只管去忙生意。
寻人的事交给我们。
&0t;
&0t;哎!
&0t;老陈如释重负地点头,忽然想起什么似的掏出一块木牌,&0t;百花巷的孙婆婆最熟悉三教九流,拿这个去找她&0t;木牌上的芍药花纹在晨光中泛着暗红光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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