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66章 心魔噬神

    萧羽指尖的金色丝还未完全碾碎，胸腔里突然爆开的剧痛让他整个人蜷缩成弓形。
    血色纹路如同寄生在皮肤下的毒蛇，顺着心脏位置朝四肢疯狂蔓延，所过之处连汗珠都染成了黑红色。
    &0t;萧羽！
    &0t;陈雪的手刚碰到他肩膀就被震飞三米远，祭坛地面以青年为中心裂开蛛网状的焦痕。
    沸腾的黑水从裂缝里喷涌而出，瞬间淹没她的小腿——那些液体竟在吞噬灵力的同时出婴孩般的啼哭。
    张天师枯瘦的手指捏着鎏金天师令，紫袍下摆被罡风吹得猎猎作响。
    他浑浊的眼球凸出到近乎脱眶的程度，喉咙里挤出砂纸摩擦般的笑声：&0t;二十年前就该完成的容器，如今总算&0t;
    九道紫符囚笼骤然收缩，却在触碰到萧羽周身黑焰的瞬间化作灰烬。
    李瑶的残影从飘散的金中凝聚成型，半透明的指尖夹着枚棱镜状的碎片，径直刺入青年眉心血纹交汇之处。
    &0t;咳&0t;萧羽咳出的血珠在半空凝结成冰晶，右眼流出的沥青状液体突然倒流回瞳孔。
    识海深处，三头六臂的邪神残魂正撕咬着锁链，其中一颗头颅突然转向虚空：&0t;原来是小镜妖的血脉？&0t;
    现实中的时间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。
    萧羽左眼的冰蓝火焰顺着瑶光镜碎片逆流而上，在视网膜上映出个蜷缩的婴孩轮廓——那团盘踞在他心脏的幽冥之眼核心，分明是裹着青铜襁褓的畸形胎儿！
    &0t;原来你们把邪神本源藏在&0t;萧羽染血的犬齿咬破下唇，沾着金色血渍的手掌突然扣住张天师持令的手腕。
    两人接触的皮肤爆出烙铁灼烧的青烟，老者道冠上镶嵌的翡翠&0t;咔&0t;地裂成两半。
    天师令脱手的瞬间化作九条金龙，却在即将缠住幽冥之眼虚影时集体出哀鸣。
    张天师道袍背后的太极图开始逆时针旋转，露出皮下密密麻麻的竖瞳纹身：&0t;你居然能看穿神胎&0t;
    &0t;看穿的是你丹田里那团腐肉！
    &0t;萧羽右眼的黑血突然沸腾，映出老者心脏位置蠕动的青铜面具。
    他胸前跳动的血纹突然分裂成锁链形状，将即将遁入虚空的幽冥之眼生生扯回胸腔。
    整个地宫响起万千冤魂的尖啸。
    陈雪挣扎着爬起来时，正看见悬浮在空中的青铜面具裂开细缝，张天师七窍中钻出的黑雾竟凝聚成缩小版的邪神虚影。
    而萧羽心口浮现的瑶光镜纹路，正把那些黑雾转化成金色星尘吸入体内。
    &0t;不可能！
    &0t;老者干瘪的皮肤开始大面积脱落，露出下面青灰色的鳞片，&0t;协会明明抹掉了所有&0t;
    他的话被锁链崩断的巨响淹没。
    深渊底部升起的八卦盘残影突然调转方向，将张天师尚未完全异变的身体压成肉泥。
    萧羽踉跄着单膝跪地，现掌心不知何时攥着半片沾血的青铜襁褓——那东西正在以肉眼可见的度融化成金色液体。
    &0t;萧羽&0t;李瑶的残影比任何时候都要清晰，梢却开始飘散成光点。
    她染着镜光的指尖轻轻点向青年心口，本该穿透虚影的触碰竟激起一圈水纹状的能量涟漪，&0t;记住，真正的镜子从来不会&0t;
    残影消散的瞬间，深渊里沸腾的黑水突然静止。
    萧羽低头看向心口尚未消退的镜纹，现那上面不知何时多了一滴凝固的水珠——像是谁的眼泪，又像是某种古老封印的。
    萧羽掌心那滩金液突然沸腾，李瑶消散的光点还萦绕在鼻尖。
    祭坛深处传来骨骼错位的脆响，黑水凝结的冰面上浮现出数百张扭曲人脸。
    &0t;萧羽！
    &0t;陈雪的声音像是隔着厚重毛玻璃传来。
    青年低头看着自己右臂——皮肤下凸起的黑线正疯狂扭动，每寸血肉都像被塞进了滚烫的烙铁。
    李瑶消散前点在胸口的镜纹突然灼烧起来，萧羽踉跄着撞在祭坛中央的青铜柱上。
    他喉间涌上的血沫里竟混着细小的镜面碎片，在落地瞬间折射出十七八个重影。